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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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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“劉保寧,你覺得秧秧是對那個孟雲起認真的嗎?”

劉保寧倏地地接收到啟元帝的詢問,細細思索番後,才道:“郡主宅心仁厚,對每個人都很好的,奴才眼拙,倒是沒有看出來其它的不一樣。”

啟元帝直起身,一動不動地看著劉保寧,把劉保寧看的渾身冒汗,劉保寧正要改口時,啟元帝又說:“也是,秧秧難得有這麽個稱心的,態度好點也是正常的。”

劉保寧擦拭著額上的冷汗,誠惶誠恐道:“正是正是。”

啟元帝得到了合理的解釋,心中那點郁氣也盡數消失。

隨著天氣逐漸轉暖的時候,犬犬的人終於抵達了彧都,樂秧與宋翩然她們坐在一茶樓上看著街道上浩浩湯湯的隊伍。

“這些犬氏人穿的跟我們大不同,那些女子腰腹都露出來了。”

“他們地處我國最南方,聽說那裏極為炎熱,所以不論男女都穿的少。”

“聽說前朝四公主還是當今犬氏的王後呢。”

樂秧靜靜地聽著下方百姓們的談論,在聽得他們說到四公主時,這才有了些動靜,她垂眸打量那王氏車駕,她的那位四姐就在裏面。

關於這位四姐,樂秧最後的印象就是她吵鬧著說不去聯姻哭喊的模樣,她氣不過,還跑到淑華宮裏打砸一番,但禦史府不松口,她最終還是被送去了犬氏。結果沒有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。

宋翩然她們都知道她的事情,也沒有多問,等到犬氏的隊伍過去,他們就開始說起了其他問題。

“清許,你們的日子已經定好了嗎?”

趙清許紅了臉:“嗯,已經差不多了,等兩月後的殿試後,就差不多了。”

顧聞這次在會試中的成績雖然沒有杜若那般耀眼,卻也非常不錯,不出差錯,殿試的成績也差不到哪裏去,加上身後的侯府,說以後是青雲路也不為過。

樂秧也跟著眾人道了幾聲恭喜。

暮色低垂,樂秧登上了郡主府的馬車前去禁宮參加為犬氏舉行的宴會。

依舊是德鱗殿,樂秧吸取了上次的教訓,依舊先去甘露殿找啟元帝。但啟元帝在甘露殿接見犬氏的使團,劉保寧的幹兒子在甘露殿外侯著,見到她,上前回話:“郡主,陛下讓奴才帶您進去。”

樂秧頷首跟著進去,裏面站了好些朝中大臣擋了她進去的路,她如平常一般走進去,所行之路的緋色、紫色官袍紛紛給她讓路,最後站至不需要動彈的梅林旁。

“舅舅。”樂秧見禮。

黑金龍袍威武不凡,十二旒下的啟元帝也多了幾分拒人千裏的意味。

“怎麽才來?”啟元帝一邊問著,一邊擡起手,樂秧走上前接住,改而挽住啟元帝的臂膀,聞言道:“樂秧倒是覺得剛好呢。”

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,啟元帝看向旁邊異國貴族打扮的幾人,互相介紹:“這幾位都是就是犬氏的使團,這位是朕的寶珠郡主。”

盡管犬氏只是附屬小國,但樂秧也不可能怠慢,也是一一見禮,那為首的犬氏國王是個中年男子,留著濃密的毛發,眼窩深陷,他沒動,他身後的幾人都行了撫胸禮。

他們來之前就聽說了新帝格外寵愛一位郡主,進彧都得一路也是聽說了各種事跡,現在到了眼前,才發現這位郡主真受寵愛。

“陛下,郡主可真是國色天香啊。”犬氏國王波爾讚美道。

啟元帝:“朕知道。”

樂秧嘴邊笑容一僵,但她向來是擁護啟元帝的,也跟著說:“舅舅說的是。”

在對方明顯恭維的話語裏,舅甥倆的這一番回答,不僅震驚了犬氏的人,也讓在場的群臣有些汗顏,意味不明的眼神就落在了有些不要臉的舅甥倆身上。

樂秧卻是沒有管,反而是看向了在一旁不發一語的犬氏王後,她之前的四姐林樂言。

林樂言現在一副純正犬氏人的裝扮,就算貴為犬氏王後養尊處優,但膚色卻是與她記憶中的膚若凝脂天差地別。

他們沒有閑聊多久,就一起出發去了德鱗殿,對於這種宴會,樂秧早就駕輕就熟。

這種兩國之間的宴會,她也插不上嘴,只在一旁做個陪襯就好,但樂秧沒有想到的是,孟禦史還把孟家兄弟給帶來了。

多日不見,孟雲程的變化不可謂不大,已經能夠站在孟禦史旁邊跟其他官員談笑風生了。兩人的視線交錯,下一瞬又默契地移開。

上次二月二那日,她記得為了彌補雲起,還讓雲起邀請了孟雲程,只不過孟雲程當時拒絕了。

可能雲起並不適應這樣的場合,頻頻望向她,樂秧安撫性地笑笑,雲起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。

犬氏使團帶來了犬氏的舞女獻舞,樂秧瞧雲起低垂著頭,露出來的皮膚皆已紅透,不由得笑了。舞女露腰露腿的大膽穿著,著實讓殿裏整天之乎者也的文臣臊紅了臉,倒是那些武將看得津津有味。

殿裏觥籌交錯,糜爛奢華,啟元帝時不時分些吃食給她,她也賞面子吃上兩口。中途出去還跟雲起說了會兒話。

晚宴結束得很晚,波爾被安排在宮裏住下,其餘使團的人回到宮外的驛館。

啟元帝今夜暢飲了幾杯,他面色沈沈,好像有醉了的意思,太後命梅月窈攙扶著啟元帝去歇息。

說是讓梅月窈攙扶,但這等力氣活哪裏輪得到她,只是劉保寧攙扶著,她在旁邊虛虛地扶著。

幾人路過她的身邊時,啟元帝頓住了腳。

他擡手招了招,聲音有些飄忽:“秧秧過來。”

樂秧依言過去,啟元帝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,下一刻,幾乎是半個身子都壓了過來,樂秧穩住身形,啟元帝腦袋上的玉冠冰涼的觸感已經貼上了她的臉頰。

“秧秧送舅舅回去。”啟元帝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不由分說地命令道。

劉保寧開口:“陛下,還是奴才來吧,郡主金枝玉葉的。”

啟元帝卻是不給他機會,毫不留戀地把手從劉保寧手中抽了出來,他揚起一邊側臉面對劉保寧,雙眸半闔:“朕說,要秧秧……”

樂秧扶住啟元帝道:“劉公公,我來吧,沒關系的。”

劉保寧還想說些什麽,還是梅月窈解圍道:“既然陛下要寶珠郡主,那就辛苦郡主,我們在後面跟著就成。”

太後讓梅月窈送啟元帝回寢宮,就算啟元帝半路換人了,那她也得要送到寢宮的。

樂秧道:“不辛苦,都是應該的。”

攙扶著啟元帝出了德鱗殿,外間就停了啟元帝的禦攆,樂秧把啟元帝扶上禦攆坐好,正欲後退,發現衣袖被啟元帝給拉住了了。

樂秧輕輕扯了扯,沒有扯出來,樂秧擡頭想讓啟元帝松開她,猝不及然地撞進啟元帝漆黑的雙眸,她一楞,手就這麽搭在了啟元帝拽著她的衣袖的手上。

啟元帝的另外一只手在空餘的位置上拍了拍,樂秧就懂得了啟元帝的意思,躬身上了禦攆,禦攆的重重帷幔放下遮擋了裏面全部場景。

禦攆外的劉保寧呆滯地看著郡主上了禦攆,正忙不疊地上前提醒郡主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僭越時,禦攆裏傳來啟元帝的命令。

“回宮。”

劉保寧又招呼著宮人起身,餘光卻看向站在一旁,看不清楚神色的宸妃娘娘。

方才他只是詫異與陛下在眾人跟前讓郡主上了禦攆,他可是知道私底下郡主連龍床都上了,坐個禦攆反倒是是微乎其微的小事,但宸妃娘娘不知道啊,這宮裏的宮人不知道啊。

樂秧坐進禦攆後,才聞到緊閉的空間裏流轉的絲絲酒香,是宮裏之前釀造的葡萄酒,口感香醇,喝完唇齒留香,而散發這個味道的啟元帝卻是闔著眼坐直了身子,哪裏有喝醉的樣子。

方才這一切,多半都是為了不讓梅月窈近他身。

這個猜想讓樂秧心情有瞬間的放松,只要啟元帝一直不喜梅月窈,她的艱難也會少些。

“秧秧很高興?”啟元帝敏銳地察覺小外甥的氣息的變化,出聲詢問。

樂秧回答:“只是想到了之前聽到的一些笑話,沒忍住。”

啟元帝頓了下道:“只此一次,不可再僭越。”

只不過是讓她坐上了禦攆就高興成這般模樣,啟元帝有些頭疼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警告小外甥。

到了未央宮,啟元帝下轎前又倚靠在她身上,劉保寧想過來扶,還是啟元帝給揮開了。

“陛下,讓臣妾來扶您休息吧?”進了寢宮後,梅月窈主動接近了啟元帝,樂秧也主動遠離啟元帝。

再怎麽利用她跟梅月窈不接觸,但沐浴更衣她可就不能做了,啟元帝也就沒有理由用她來拒絕梅月窈了。

她正想告退,啟元帝卻是揮揮手,劉保寧就湊過來道:“郡主,夜深了,今日就在側殿休息吧,奴才已經收拾好了。”

因為啟元帝的打岔,今日確實晚了些,樂秧沒什麽忌諱的,便答應了下來,去了偏殿休息,留下兩人相處。

等人都走光了,啟元帝由著梅月窈伺候他梳洗沐浴完成,待到披散著墨發坐到床榻上,梅月窈正要過來時,啟元帝揉了揉眉眼道:“月窈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
梅月窈一楞,還是快速轉變了神色道:“那陛下好好休息,臣妾先行告退。”

啟元帝躺在床榻上沒有應聲,好似已經睡著了。

梅月窈出了未央宮,沖身邊的小太監道:“今夜看著陛下的行蹤,有異樣及時來報,另外,送封信給林樂言。”

樂秧在未央宮的側殿躺著,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,沒過多久她便就覺得困乏。

睡夢中不論她夢到了哪種光怪陸離的事情,她始終都感覺到有道若有似無的是視線緊緊地黏著自己,等到睜開眼時,卻又什麽都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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